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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诏麦祁安

    天下七分,以北疆、大观、西蜀为首,而西岳、东吴、娆须、曼罗城各自为政。

    其中北疆、大观、西蜀之中以大观国兵力强盛,坐拥七国之首的名誉,看似风平浪静的太平盛世,北疆、西蜀早已对繁荣鼎盛的大观国虎视眈眈。

    大观国一处名不见经传的偏僻的山腰上,有一座香火旺盛的庙宇,肉眼看去庙内香火旺人、来往商旅更是络绎不绝。而位于这座香火鼎盛的庙宇百里之下的山底,坐落着一间无人问津的小破道观。

    刻字的牌匾结了不少蛛网灰土,但有眼光毒辣的文人雅士定能发现,这破旧的牌匾是有价无市的百年檀木,宫廷高官用品。

    “祁安师兄,你捉紧点儿。”一声悦耳嗓音如清鸣,钟灵毓秀的少女道人骑在青年男子头上,手心拿着一块抹布,擦拭着门提上的灰尘。

    “诏麦,你就放心好了,绝对不让你掉下来”。青年男子说话之间,却不小心透过少女道人裙摆的缝隙看到一抹诱人内衬抹衣,别过脸去,脸红心跳道:“心如止水,明镜非台。”

    青年男子长相不算俊美,但剑眉星目,道服有些破旧,却有股子暮光沐浴之味,他名叫许祁安。

    娇俏玲珑的少女道人叫裴诏麦,是许祁安的师妹。

    二人都是小时候被这间破庙的老道人收养的。

    裴诏麦朝下看去,“祁安师兄,你念叨什么呢。”

    许祁安感受到脖子后边温热,还有紧致双腿的柔软,脸色逝过一抹红热,没想到,这丫头也长大了,端了端下巴:“没什么,就是看到一抹夕下余晖。”

    裴诏麦看了眼天色,怪道:“师兄,你糊涂了,这才朝食,哪来的彩晖余霞。”

    许祁安眸挪它处,“你还小,哪懂,心有余光,那都是夕阳。”

    见师妹还不见下来,催促道:“诏麦,弄干净就行,师傅又不在,而且不管擦的在怎么干净亮堂,也没人来咱们道观上香,都跑到山上的破云庙去了。”

    裴诏麦低下头来,发髻扎与木屐中,挽发下露着一张清秀灵动俏脸,俏皮道:“师兄,不是你告诉我,门面如颜面,清扫宗门是我们落魄派的头等大事嘛,岂可儿戏,而且我们道观虽小,比不得山顶破云庙,但是总会有人慧眼识珠。”

    许祁安拍了拍她大腿,点头道:“好好好,我的诏麦小师妹说的对,是师兄说错话了。”

    大观国崇文尚武,除了春闱科举的文人墨客受人景仰,民间有不少学武艺的门派和江湖中人也是受人推崇,最享誉大观国的有四大门派,鹊仙台,婆云阁,天机楼,清沧派。

    似那些不知名的小门小派都是些不入流的,就比如许祁安所在的落魄派。

    许祁安一点也不奇怪道观为什么没人来,就说师傅平日里邋里邋遢,一点仙风道骨的道人气质都没有,就连第一次收养裴诏麦之时,不少人还以为他是诱拐孩童的骗子,费了好大劲才澄清。

    这座道观的名字也是晦气,名为“落魄观”,试问来烧香拜佛的,不就是祈求得一个升官发财,要不就是子孙满堂嘛,谁愿意来这边,就更别提能有陌生人来这边捐香油钱了。

    落魄山下落魄派,落魄派里落魄观,落魄观里落魄人,许祁安得不得佩服师傅取的名字着实应景。

    裴诏麦从许祁安脑袋上下来,抹布在装满水的木桶里拧了拧,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珠,道:“师兄,你可千万别告诉师傅,这是我替你打扫的。”

    许祁安好不容易连哄带骗,哄得师妹替他干活,告诉师傅,岂不是把他皮都扒了,点头道:“放心,师兄一定不告诉师傅,诏麦,你是愈发勤奋能干了,相信师傅以后一定会对你委以重任。”

    裴诏麦心满意足道:“嘻嘻,我裴诏麦又替师门干了一件大事。”

    只因师兄告诉她,打扫师门是一项重大任务,还有挑水、劈柴、做饭这些都是师门头等大事,要不是她年纪小,入门比较晚,所以师傅都不将这些重大的事情交给她。

    许祁安不要脸道:“不错不错,也不枉费师兄冒着被师傅责罚的风险,锻炼诏麦你的动手能力,切不可自傲,再接再厉才是。”门面如脸面,一屋不扫,何以扫天下,当师兄的,可不是嫌活多,又累……

    裴诏麦信心满满的握了握小拳头,“师兄教训的是,小诏麦会更加努力的。”

    许祁安拉着裴诏麦走到门提,二人坐在青石板上,抬头望着山上香客不绝的庙庵,道:“诏麦,你说山上的道观,明明提一“破”字,取名破云庙,却修葺的富丽党皇,违意,却不改字,但去祈福拜佛之人还是源源不断,是世者愚昧,还是有它的独到之处呢。”

    裴诏麦手心支着下巴,“师兄这是嫉妒了?”

    许祁安笑道:“说不眼红,那是骗人,师兄虽身在尘门,但还是俗家弟子,做不到师傅那般心如止水,而且日常生活靠我犊文纂字也卖不了几个钱,我只想你和师傅穿的吃的,好一些。”

    裴诏麦抱着许祁安的胳膊,轻声道:“我知道了,师兄是想知道破云庙是如何做到门庭若市因由,以此改善我们道观的落魄。”

    许祁安感受到胳膊的柔软,心中多了几分罪恶感,暗忖:“这妮子越发成熟了。”挣脱她的怀抱,摸了摸裴诏麦的脑袋,说道:“小丫头,倒是越发聪明了。”

    裴诏麦挺了挺胸前,“师兄,我不小了。”随之,指着道观名字,生怕被别人听见,小声道:“师兄,你可别告诉师傅,我偷偷告诉你,要我说,师傅要是不拿师兄的钱吃酒,我们道观不至于这般落魄,而且这名也取的晦气,叫什么“落魄观”,这哪个正常人听了愿意来烧香拜佛。”

    许祁安心里极为认同师妹的想法,但总要有人唱红脸,也要有人唱白脸,他自己长歪了就算了,可不能带坏小师妹的道德观。

    许祁安教导道:“师傅唯一点儿爱好就是吃酒了,咱俩身为他的徒儿,总不能把他唯一的喜好给剥夺了吧,落魄门有你我撑着,以后一定会更好的,”说到这,许祁安还是忍不住吐槽道:“就是我给师傅的钱吧,吃酒应该很富余,我这衣衫都破了好几处,也不让我添置几件衣物,真是抠门。”

    裴诏麦见师兄衣衫确实又多了几个洞,眼眸儿朝自己虽然不是崭新,却没有缝补过痕迹的衣衫看了一眼,羞愧道:“师兄,要不你把我的衣服拿去穿。”

    许祁安瞪她一眼,没好气道:“诏麦,莫不是你想看师兄出丑,竟然让我穿你女儿家的衣服,你也不怕山上的女观人看了,笑话我。”

    裴诏麦想象了一下师兄穿自己的衣服,差点没忍住笑出声,认错道:“师兄,莫生气,师妹不是这个意思,确实要是让雪姐见了,肯定要笑话你。”

    许祁安听到雪姐这名字,脸顿时黑了下去,不悦道:“你以后离那个母老虎远一点,近朱者赤近墨者黑,别被她带坏了。”

    裴诏麦小声道:“雪姐人挺好的,师兄,你为什么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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